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伦之乐 (1/2)

公元前202年，楚汉两军对峙一年零三个月后首次交锋。刘邦趁项羽无备，派樊哙和彭越自陈下南北两端突然对楚军发动战略袭击。刘邦修书韩信，约其集结军队从齐地进行围攻夹击，被韩信拒绝。

项羽逃至固陵西侧的，同样向韩信请援，亦遭拒绝。

以项羽的血性，如何甘受此被拒的屈辱。他即刻下令一鼓作气以少拼多，坚决在固陵城外发动反击。汉军远道疲敝，抵不住楚军的汹涌攻势，被杀得铩羽而归。刘邦被挫了锐气，逃回汉中。项羽命人将战场的横尸全部搬运至固陵城下，以为韩信示警。在凌展看来，就跟抬屁股走人之前对对方竖个中指是一个意思。

此一战项羽虽然获得胜利，却已改变不了楚军将少兵寡的事实，强弩之末的状态已成定局。

这一年来，是凌展自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起过得最幸福的了。孩子一天天长大，慢慢会爬会走会说话。秦晓遇这个妈当得十分奇葩，孩子刚会站起来就要教他扎马步：“小魁，学好武功可是男孩子安身立命的第一位，可别像你爸爸打起架来还要往妈妈身后躲。”

“谁往你身后躲啦！小魁你别听她乱说——爸告诉你，男人的气魄跟武力并不等值，要靠大脑懂么？会用脑袋的人将来才能统治别人，打打杀杀的不过都是跑龙套的！”凌展把小魁抱在膝盖上：“别听你妈的，疯疯癫癫整天说话不经过大脑，要不是你爸我扶贫下乡把她收入囊中还真不一定有人驾驭的了她呢。”

“你骂谁呢？”秦晓遇气呼呼道：“这是冷兵器时代，就你这文文弱弱的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你…你这婆娘真是越来越低俗！”凌展叫道：“我文弱怎么了？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盔甲一样是个风度翩翩的儒将。指挥千军万马靠的不是刀枪，是脑子！头发长见识短——”

“儒将？啥叫儒将？”

“儒将就是——文弱书生长相的…变态狂…。”凌展道。

秦晓遇杏眼圆睁，抬手就不轻不重得给了他一个栗子爆：“少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乌七八糟的！秦汉时期的人——懂什么叫变态啊？你自己变态就老实承认，别把人家儒将这个词都玷污了——”

“诶？就是不懂才要教给他嘛。再说了，人家儒将变态变得很有美感，的确是值得研究的一类群体。所谓武将，常规的都是阵前指点江山，眼望脚下血流成河心胸激荡。就像项羽这种——”凌展滔滔不绝道：“而儒将都是人家在前面拼命的时候，他在营里歌舞升平琴棋书画不亦乐乎，等仗打差不多了他跑出去问问——死多少人啦？然后一脸满足得跟高潮了似的！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啊？”

“你还有完没完？”秦晓遇听他讲得荤，不由涨红了脸：“什么话都在孩子面前说！”

“叔叔婶婶，我带小魁去前面玩好不好？”粉红衣衫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把野花，一跑一颠得冲两人笑道。

这女孩是韩信的女儿，乳名女舒，今年四岁了。平时拿小魁当弟弟一样疼爱，两人常常形影不离。

望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背影，凌展满足得闭上眼睛静静靠在树干上。

“唉…晓遇……”

“恩？”秦晓遇倚在他的肩膀上，午后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惬意的微风轻轻吹弹着面颊。

“真希望，战争快点结束…这样的生活要是能持续永远就好了。”凌展感慨万千之余一股莫名的感伤却渐渐浮出心境。

“凌展…你还想回去么？”秦晓遇迷上眼睛，用力嗅了几下，阳光的味道有股甜腻腻的香。

“说实话，我也快忘记了…”凌展苦笑着摇摇头：“生活，只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状态，在哪都一样。以前我信誓旦旦以为可以掌握一切，到最后不过是证明自己的无知与弱小。还好老天有眼，没有真的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我也…不想走。”秦晓遇喃喃得说：“我们还有小魁，我可舍不得留他一个人。”

“恩。”凌展搂着她的肩，心里却被什么东西堵得很深很重。

闲暇的时间，凌展会随韩信一起整理先秦以来的兵书，共得一百八十二家。同时还收集补订了军中律法。每天谈古论今，审时度势日子却也逍遥自在。凌展还做了另外一件事——他把这些年来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记录成册，不管这些真相是否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他希望历史能还原给某些人一个公正的评价。

“韩大哥，你觉得如果你与刘邦项羽三分天下…最后谁的胜算会最大？”凌展思维跳跃的厉害，直接从楚汉对峙跳到了三国鼎立，于是就势抛出此问。

“如果三分天下，最后的胜利将会在我与项羽之间追逐…”

“啊？”凌展倒是略为惊讶于他的答案：“你不是向来最欣赏汉王之道？为何断定他会是最先退出的？”

“因为三分天下实力当然，若要见得分晓，十年至少一个轮回。”韩信答道：“汉王年事已高…呵，未必熬得过我与项王这般青壮。”

“哈，韩大哥的见地还真是特别。”凌展笑道：想那曹魏托孤三旬…最终天下易姓司马，却是为何？有时候，比你的对手活得长才是最关键的胜算。“但既然这样，韩大哥为何又无意天下呢？”

“因为韩信心怀天下，而非心怀得到天下…。战争，多一天会死多少人？少一天又能救多少人？这十余年来，百姓没有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我岂能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