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章 厮守 (1/2)

凌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层层恐怖却始终无法清醒的梦。梦里秦晓遇抱着一个婴孩，婴孩不停的啼哭，哭得凌展烦躁不安。他想去抱抱孩子，打开襁褓看到的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他惊叫一声猛地回头逃走，眼前闪过一个女人…那女人鹅黄的衣衫姣好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在层层衣裙下。她有着和玉窈一模一样的脸，鼻梁上却架着一副许文明招牌式的古董黑框老花镜！玉窈冲他笑，笑得悚然诡异笑得意味深长。忽然咔嚓一声，她整个头颅从脖颈处断裂下来，腔子里没有血，白森森的骨茬和淡黄色的气管像触手一样来回摇摆…。

“啊啊啊啊啊！”凌展一脚蹬开被子，正在为他换冰手帕的侍女被他吓得魂飞魄散，整盆水全都打翻在地。

“公子您怎么了？要不要叫大夫来？”小侍女怯生生得询问道。

“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几天？”凌展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只觉得浑身酸软钝痛，一种大病后的疲乏让他不由自主得向后靠下去。

“快到黄昏了，公子高烧不退已经昏睡了两天多。”

“韩大…你们齐王呢？”凌展更担心的当然是秦晓遇，只是他不确定这个侍女会知道细节，于是还是决定先找韩信为上策。

“齐王在前厅会见贵客，但吩咐奴婢说，一旦公子醒来定然要见那位后院的夫人，要奴婢引着您过去。”小侍女倒是伶牙俐齿，凌展心情顿时畅悦，刚刚那些噩梦的阴霾瞬间被驱散而尽。

“你也照料那位夫人是吧？她情况怎么样？”虽然马上就要相见，但凌展一直最担心秦晓遇的身心状况，还是忍不住先问几句。

“公子误会了，是那位夫人两日来寝食皆废的守在您的床前。齐王见她身子虚弱恐熬尽心血，这才吩咐我过来让她回去歇息下。”侍女的话让凌展心里又是暖又是酸，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痛苦似乎都不那么重要，总算给他等到晓遇守在身侧的那一天。

行至窗前，乳白的纸窗里隐透着熟悉的身影。女子怀抱婴孩，口中轻轻哼唱着凌展熟悉的摇篮曲。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些。黑瀑般的秀发挽了利索的髻子，头上戴着坐月子时典型扎额的白布带。

那摇篮曲让凌展鼻子一酸：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此时的秦晓遇似乎褪去了少女的张狂与青涩，那种静谧的深稳和恬淡让她周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彩。凌展站在窗前痴痴的看着，他想如果这个孩子是自己的那该有多么完美，然而——他逼迫自己打消掉所有的不忿与遗憾。他决定，要将这个孩子视为己出，就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

“凌展？！”秦晓遇一开口，所有的时光仿佛倒流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你愣着干嘛，进来看看小乖！”

“晓遇！你…你还好吧？”凌展讶异于她饱满的精神状态，就好像之前总总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没什么…”秦晓遇摇摇头：“女人生小孩，就跟母猫生小猫是一回事…闷闷老公的穿越妻。我武功那么好，恢复得也快——”她收起无厘头的笑容，换上关切的神情：“凌展，你的伤怎么样了？”

凌展忽然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几乎喜极而泣：“只要你没事…我怎样都好…”

可能是受到了一点点外力的挤压，小孩子坚决不肯吃亏得唱起了反调。嗷得一声啼哭，把整个温馨气氛都打乱了。

“轻一点…”秦晓遇娇嗔道：“这小东西可贼了，谁接近我一点他就叫唤。”

“他是想跟妈妈说，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欺负。”凌展笑道。

“切，凭我的武功谁能欺负得——”秦晓遇正得意着，忽然表情僵在脸上。一下子黯淡下来的目光和低沉的情绪让凌展顿时明白这所有坚强乐观的错觉不过是伟大母性掩盖了伤口后面的血污。遭遇了这样的虐待，她不可能无伤而退。

凌展心里隐隐作痛，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敢提起那个敏感的话题。就这样沉默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试探一问：“晓遇，当年范增离开楚营的时候，给了我几颗药丸…服一颗可忘记前一天所发生的事，服三颗可洗成失忆一般的所有记忆…他倒是没说吃两颗会怎样…我想，要不你试试？按这个规律也许可以忘掉这个把月的事情……不过…就只剩下三颗了，所以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并没有机会做实验。”

“那我岂不是也要忘记怎么生下小乖的？”秦晓遇摇摇头：“算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怕，只要有小乖在我都挺得住。”她伸手拍拍停止了哭声并渐渐睡去的孩子：“凌展，如果幸福感是一张满分考卷，我觉得悲伤的事情就像是答错题扣出的负分。现在的我似乎不及格，但我相信未来的日子里你和小乖一定会带给我许许多多的正能量…让我可以再也不用回顾那场考砸的经历。”

秦晓遇说出的这番话让凌展感慨万千，之前为她的种种担心反倒显得自己更加凡夫。人说女人当了妈以后都会变成一个哲人，因为没有人能比她们更近距离得接近由阵痛蜕变成生命的那种美好。这种最深层次的感悟是女孩一夜长大的标志，这样的秦晓遇真的让凌展发自内心的爱得疯狂。

凌展凝望着她满是期待的美眸，轻轻吻上她的双唇。小家伙又扫兴得啼叫起来，凌展假装发怒：“你这小鬼！妈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爸爸也有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