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3、水患之祸 (2/2)

“文大夫，老天要召回我们的命，我们谁都没有怨言。反倒是我们拖累了您。”一位大娘抱着怀里的孩子泪流满面。屋内的其他附和着大娘的话，反过来劝尉文大夫。

宁烁寒悄然退出医馆，站在空旷的街上，穆然。风中，衣衫诀诀。雨中，色的长发姿扬。大提上风呼啸着，江水浑浊，伴着风拍打在堤坝上，一次又一次，犹如困兽挣扎，狂暴愤恨。

洪水。

岷沙江又一次改道，淹没大片的山林，田野，屋舍，还有人。在自然的面前，人命，是那样的渺小。现代方无法战胜，更何况是如此落后的封建社会。永昌城现在就是一座孤城。四面被水环绕，逃不出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水越是凶猛，就越是让人心慌。省郡官员的确有眼光，刚看见水就把城先给封了，不管是死多少人，还是能活多少人，都任由这些人自生自灭。就算发生瘟疫，只要人出不去，瘟疫也就出不去。算盘打得不错，只是盘算得少了点。

宁烁寒在医馆里已经待了四天，每天不断有病人送来，愈合的却越来越少。药材只出不进，能诊断病症又如何，没有药材同样无可奈何。他偷偷给病情不算特别严重的病人用劲气运功治疗，这也只是一时的全然之计，并不可能长久这样下去。

江水漫延至城内，更多的地方被江水侵占。人们只能慢慢向高地转移。看着人们无望的眼神和视死的麻木，宁烁寒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是夜，凉风习习，站在风中，嗅着空气中浓密的水腥味，宁烁寒怔怔的眺望着。佐雍守在他的脚边，它也感觉到恐惧了吗一种对生命的威胁，任谁都感觉到了吧。他可以自保，可以自己出城，但是这些人呢

看多了苦难的穷人，看多了死人，他从最初的心慌到现在的麻木，而文大夫的淡然让他的敬佩更甚。文大夫说：“只我一人之力，能救得了几人想现今太平盛世也无法抵挡天灾**，人活在世上究竟又是为何”深深的叹息，他望着天边滚滚的雷云，久久的，呆立。

他或是强制，或是劝说，把城中的大夫都聚集到了这里，可是，没有药材，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们死去，那种滋味，比死更难受。

江水继续上升，有一名中年大夫说把重病的人丢弃，不然死的人会更多。宁烁寒大怒。那名大夫说：“你想死，死就是。干嘛拉我们来垫背”讥讽的声音换来宁烁寒的冷视。抬手，剑芒四射，不消片刻，此人面呈痴呆，人们发现，中年大夫完全成了废人。他声如寒冰：“学医者，就是为了救死扶伤。既然学了医也开始行医，不能有始有终，空有医术又有何用”

两日后，所有活着的人都在山顶的一方空地上。宁烁寒也因为耗力过多疲惫不堪。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出去寻药，可是方圆十里全部都被水淹没，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况且缺少的药材过多，只他一人之力根本就是妄想。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越来越少，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第十日，风雨停罢，天空上挂着久违的太阳。不再是像前几日，晴上一日晚上又下暴雨，而是一直晴了下去。文大夫忧心忡忡，宁烁寒也十分担忧。这不是个好兆头。

烈日当头，加速了尸体的腐烂，一股难闻的臭气漂浮在空气里。宁烁寒带人把尸体聚集在一起，一把火焚烧以尽。文大夫眼底的忧心看在他眼中，最后只转为淡淡一笑。

瘟疫，在宁烁寒和众大夫的尽心看护下，到底还是没有爆发。

洪水退去，流离失所是百姓终会有自己的居所和生活。开城之后，永昌城幸存的人再也没见过那抹青色的身影，和与之形影不离色豹子。\\hei黒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