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汉王东进 (1/2)

英布投汉以后，项羽归并了其属地安徽六安，并将昔日义帝熊心一切党羽纷纷剿杀。唯有叔孙通连夜逃往汉中，侥幸得一命。

本以为齐地之乱会拖住项羽的阵脚，也为后面刘邦东进伐楚营造时机。但项羽一入临淄便下令免除齐人祸乱之罪并吩咐将粮草财物分给当地受难的民众。同时他派随同的龙且连夜拔营突袭了田荣之弟田横所在的城阳，将田横与田荣之子田光就地正法。济北王田安自知危机已除同时自己也再难处之齐地，于是奉上玺印退国还乡。历时一个月，齐地之乱尽在项羽的掌控之中。

凌展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咋舌，只觉得身后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项羽在临淄仅留了两日便下令离开，这会是巧合么？还是说他早就料到刘邦会趁自己难以脱身之际兴兵东进，因此紧急回撤做好迎战准备？

项羽并未回到彭城，而是留一部分守军占据齐地，自率两万人驻扎与彭城之外四十里的坡坳之上。排阵如扇形夹击之势，其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之意溢于言表。

另一方面，已得彭城密报，刘邦亲自率军由函谷关出陕县东进。西魏王魏豹率军归附，继而俘虏殷王司马卬，势态十分有利。

“主公，属下有一事不明。”在商讨军情之际，凌展实在忍不住发问道。

“你是要问，我是不是早就猜到汉王会以我迫害义帝为口实令三军发丧，缟素三日，发檄文布告全国。接着以此为出兵战机，意图逼迫我失道寡助？”项羽道。

“主公英明，即使如此，又为何一定要在这样敏感的时机令英布动手取义帝的性命，落人口实？”凌展实在想不通。项羽既然明知英布必反，还顺水推舟的自己来做恶人，这用脑袋想用屁股想都说不通啊。在凌展看来，英布所为就跟跳槽之前有仇报仇一般，砸办公桌骂老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一肚子怨气。不仅二话不说斩了义帝的人头，就差在旁边写上杀人者彭城项羽是也了。更加上在齐地不分青红皂白的滥杀，简直作孽到极致——

“因为英布，是我的人。”项羽成竹在胸，手指沙盘：“你看这里。”

项羽手指之处，正是韩地阳翟。现在这里的新韩王正昌正处在刘邦东进的必经之路上。

“韩王成…也是您派英布杀的…”凌展脑中浮现出那个胖胖呆呆的韩王，笑起来像个傻瓜不笑的时候恰似冬瓜。

“刘邦何德何能，不过是手下一班为其卖命的文臣武将，若不能使其多疑离间，不如从他手下的人身上下手。”项羽冷笑道：“他的第一谋士张良，说起来还是你的旧识吧？”

凌展的心纠结了一把，张良虽然深知韩王平庸，不成大器…但他毕竟是韩国世袭的血统。当初张良为了带出儿子张不疑，宁愿想尽蹩脚的办法去骗一个笨蛋也不愿撕破脸皮去伤害一个良善的君主，足可见在张良的心中对韩王成有着基本的尊重和歉意。

如今韩王成无功无过却死在刘邦降将英布的手上，且不论英布会有何种方式进行离间，项羽这是把深水炸弹投到了汉营的最中心啊。

“张子房与属下，不过是泛泛之交。”凌展赶忙推脱解释。

“当初你被庄弟所伤，是他出手救了你不是？后来鸿门宴，你又连夜放了他们——”项羽冷笑道：“不管你用什么借口推到阿娉身上…你自己想要念旧报恩的心情还是占首位的吧”

看着凌展白似死人的脸色，项羽收起严肃笑道：“过去的就不说了——张良是个人才，若能为我所用最好。等到他们进了彭城，还需要你好好劝劝他。”

“是，”凌展一身冷汗兜头而下：“只是属下依然不明，英布既是范军师一手带大，授其课业教其明理养育之恩比天。如今范军师郁郁而死，虽然是他有负主公在先可谓罪该至此。但对于英布将军来说，其悲痛程度该如丧考妣，怀着贰心加以报复也说得通。主公是用什么办法将他死心塌地得归于麾下？”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英布。”项羽道：“自知晓范增心怀有贰之时起，我纵然一次次给他机会也绝不可能任由他的人武艺超群手握军权。这同养虎为患自掘坟墓有何差异？”

“那他到底是——”凌展吃惊之意难以言表。仔细回忆起来，英布虽然面生俊俏但毕竟有一半的脸庞黑墨尽毁，伪装起来难度减半。对比前后，两个英布身形年貌相仿细节之处凌展也记得不清。

“他是我族人，远房的兄弟，项它。”

“那真正的英布呢？”凌展心中十有八九猜得到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像他这样的人才——若不能为我所有，就更不能任其为他人所用…”项羽摇摇头，虽然没有直言，但证实了凌展的猜想。那个沉默内敛的少年，该是在某个自己也想不通的月黑风高之夜，永远睁不开眼睛了吧。

“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明其为贼，敌乃可服。”凌展轻声道，这两句话是根据史书记载刘邦在东进伐楚之时董公向其所献之计。如今看来，这一招亦可反其道而行之。

凌展回帐营的时候已经是下晚了，冷床黑灯让他略感莫名。这个时候，玉窈该已经为他暖床奉茶缘何完全不见人影。

这里的行军驻扎的大营，她一个妇道人家这么晚会去哪里？

“凌展！”外面又轻又急的一声呼唤。凌展一个激灵跳起来，这么晚了秦晓遇又要干什么？虽然他心里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