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鸿门前奏 (1/2)

八万汉军进入咸阳后，秦王子婴不战而降，捧出传国玉玺献给刘邦。这个在位仅四十六天的皇帝成为史上最短命王朝的最终见证者带着那繁华一时物极必反的帝国走出历史的舞台。

刘邦并未对子婴下杀手只吩咐手下官吏将他软禁伺候，并与城中秦民约法三章。子婴感念刘邦不杀之恩，城中一切有问必答。

秦都宫殿巍峨，街市繁华，实在令人顿时忘乎所以。刘邦见士气为奢靡所累旋即下令查封皇宫府库，任何人不可取一文财物，然后即刻率众将士出咸阳返回灞上。

此时项羽也已得知刘邦入关的消息，连夜派将英布佯攻函谷关。刘邦依张良计，丝毫不设阻拦撤回函谷关守卫，大开城门迎接楚军。

“项王此举不过是在试探主公可有称王二心，”张良劝谏刘邦道：“但之所以会有试探之举，只怕是有人造谣生事引得项王对您怀疑。”

刘邦惊且惧：“且不说我等一路过关斩将餐风露宿，拼下这咸阳城尚且分为未取。如此含冤怎叫我三军将士不心寒…”

“所以眼下唯有向项王表达您最诚恳的臣服…主公，我引你去见一个人吧。”张良带刘邦去见项伯，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凌展只是搞不清楚，连刘娉都被亲自送去联姻了，刘邦到底还有多少儿女可用。历史上说刘邦确实与项伯亦结为亲家，这次派上场的该是刘乐了吧。

话说此时，刘邦的家眷还在彭城做人质呢……鸿门一宴，殃及池鱼，不晓得他们会怎样化险为夷。

见过项伯以后，刘邦心里少了些许忐忑。依据秦朝的典制，丞相辅佐天子，处理国家大事；御史大夫对外监督各郡御史，对内接受公卿奏事。除了军权外，丞相和御史大夫几乎总揽一切朝政。于是刘邦吩咐萧何将总御史台的所有典籍罗列整理，财物粮草盘点清楚，以待项羽来时好做明示。

最后，刘邦挑选出一对名贵的羊脂白玉璧和一双蓝田玉斗，将秦国玉玺一并收好准备派一个人前去送给项羽和亚父范增。这个人选，既要被信得过又要与双方均有旧识才不会把事情弄糟，凌展觉得该非自己莫属。

此时项羽的楚军已抵达新丰鸿门，四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凌展当然明白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引发未知福祸的蝴蝶效应。所以时隔半年再见项羽的时候，他倍加小心。

“你若不来，我也会很快联系你的。”显然项羽对凌展到来并不讶异。自从项梁战死后，项羽越发冷静和成熟起来。经过巨鹿一役，他身上似乎再难寻到年少意气风发的戾气。褪去一分张狂多了一分稳重，褪去一分傲气多了一分傲骨。统领三军的将帅必将被深重的责任和命运推上不得不成长迅速的风口浪尖。凌展看着他，当时跟自己劫狱闯关如过街老鼠的项羽似乎一夜之间被吞噬在记忆里。从他的表情和眼神里，凌展无法揣测出他是否爱着刘娉，因为在气势恢宏的江山之争下，小情爱在他身上仿佛变得亵渎般不值一提。

“玉窈还好么？”凌展将包裹细致的礼品呈上去，“这是沛公的心意。”

“她很好，在彭城有阿莨照顾。”项羽将玉器撇在一边，“这等什件，不过是暴秦之肮物灭国之罪责，如何表得了心意。”

“最后这个才是…”凌展将秦国玉玺交到他手上：“沛公未取分文，将咸阳所有财富物资整编清点只等主公您入关称王。现在，八万汉军已退居灞上。”

“是么？”项羽拔出宝剑，将玉器一斩劈碎：“你说的，似乎与曹司马大相径庭啊。”

“曹无伤？”凌展心头一颤：“主公若以先入为主，我多说亦无益…只是灭秦之战纵然主公功高比天但江山未热便要斩杀功臣先锋，北面赵国西面韩国南面魏国…您要各路诸侯何以自处？秦虽覆灭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下民生潦倒百废待兴，私以为主公该以战中求稳定为主，分封王爵扩大地位影响…”

“亚父和庄弟都建议我铲除刘季…”项羽伸手轻抚面前的玉玺：“纵然刘季没有贰心，但其文韬武略战中影响却不得不被视为日后的劲敌。”

凌展趁这时机，将那卷在韩信那偷出来的卷轴交给项羽：“主公，您从没怀疑过这两个人么？您不觉得庄将军如赵之事十分蹊跷？也不觉得范军师当时在牢狱中的自荐很可疑？”

“范军师的事…你是如何得知？”项羽将竹卷拍在案子上：“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阿娉和英布将军…。”

糟了，穿帮了！凌展愣了有三秒钟。当时的刘娉还是自己，自从变身到虞子期还未曾见过英布，跟晓遇的关系又暧昧又可疑总不能说是做梦梦见的吧。

“是二夫人说的，”凌展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说一句算一句。

“我猜就是…”项羽的表情轻松下来：“你伤势如何了？”

“啊？！”

“出征前夜阿娉一身血污得回营，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项羽道：“对不住了，把你派去汉营的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没想到，庄弟真的对你下手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庄将军的阴谋和动作？等等——既然消息被放出去，那岂不是连沛公也知道我是细作？”凌展只觉得背后冷汗是一身身得往外冒。

项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顾自说道：“庄弟和亚父已在鸿门设好了宴，明日午时请沛公前往一叙。”

“是要我…带消息回去么？”凌展此刻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