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拔营 (1/2)

劈落下来的刀刃在凌展的眼中微缩成一个背影，那背影熟悉又陌生，夜风飘衣袂，冷月揽青衫。来人横在秦晓遇身前，一柄软剑荡出片片星火之光。项庄诧异得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此人书生打扮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刚劲力道。他后退两步，挑眉道：“你是何人？”

“这是沛公营区，阁下这般装束欲在此处行凶恶之事，又是何来路？”那公子一开口，凌展总算舒了一口气：张良…好久不见唉。

几十米处，已有队伍提着火把隐隐约约往这边来。项庄见情势棘手，不得不暂作逃离。虽然黑纱罩面，难掩其中不甘之颜。

张良并未去追，收了剑回头望着秦晓遇：“凌兄弟，你又惹上了什么事？”

“啊？！”秦晓遇自然不认识他，更不理解为啥他要看着自己称呼凌展，“我…他…他是坏人，抢劫的——”

凌展笑得五内俱痛，跟自己呆久了，秦晓遇连说话的口吻都和自己这么像了。

“可你穿着打扮，也不怎么像正派人哦？”张良笑道，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凌展：“这位是？”

秦晓遇蹲下身来将凌展扶起来，小声在他耳边道：“他是谁呀？”

“你先走，晓遇…”凌展嘴上是这么讲，心里却纠结着到底张良会不会相信他即将讲述的天方夜谭。“你出来…这么久，万一项庄回…回去搞些动作…你就危险了，赶紧回…项羽…那里…”

“那你怎么办啊？”秦晓遇叫道。

“放心…他是我…朋友，会照顾我的…”凌展望着张良，轻声道。

“凌兄弟？！”张良显然看出了秦晓遇神色上的陌生与尴尬，虽然不明原因但也清楚眼下不是乱纠结的时机：“这人的伤势不轻，快带他去诊疗吧。”

“啊？！好——”秦晓遇将凌展交给张良扶住：“我…那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不去见见沛公么？”张良显然很诧异：“话说你有两三个月没来汉营了…”

“子房兄。让大小姐先回去吧…”凌展轻声道：“我是新入编的连傲…我叫凌展。”

此言一出，张良的惊讶难以用语言来描述，手一抖将凌展整个人从膝盖上掀了下去。“你说你是谁？！”

凌展往地上一滚，差点给摔得断了气。秦晓遇眼圈一红赶紧把凌展抱起来：“你干嘛啊？他不是说了他是凌展么，我才是刘娉！”

凌展眯着眼睛，微弱的视线里能感觉到张良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可想而知淡定如他也难以招架这么离奇的事件。

“这么说你是骗我说你叫凌展了？其实他才是？”张良指了指上气不接下气的凌展。

“我。”秦晓遇自己都被绕糊涂了，一时之间眼泪打转不知如何是好。凌展提着一口气想好好解释一下，但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已经将他推入一层层黑暗。最后的意识是张良盯着他的眼睛，神色若有所思——以及秦晓遇发疯一样的呼叫。

公元前208年十月，项羽与宋义所带的楚军行至安阳，而宋义盘踞安阳四十六天无所动向，并派其子亲往齐国救援时不顾将士疲敝军粮短缺而大开宴席铺张浪费。凌展之前就对秦晓遇说过，巨鹿之战意味着楚安危在此一举。宋义不体恤士卒，却去钻营私利，早晚要劝项羽斩之取代。并以宋义与齐国同谋反楚的罪名宣告三军是怀王密令阀之。彼时刘邦军于城阳附近击败秦东郡尉和王离军一部，此时扎营与城阳东侧稍作休整，并接受来自彭城犒赏慰劳。

凌展醒来的时候，已是在行军帐中。他的身边只有韩信，并告诉他——他已经昏迷了快七天了。

“那我们这是在哪？”凌展觉得一切都很陌生，帐篷外来来往往的人影令他不敢相信此时已经远离了彭城。

“这是城阳附近，”韩信扶他下地，由于卧床数日全身的关节都僵直了。凌展坐在榻沿上休息半晌缓过神来：“为什么我也会在这？”

“说来话长，当天张军师和二夫人刘娉…。”

“你已是沛公营下的人了，该叫她大小姐吧…”

“唉，他们两个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剩半口气了…两个军医连夜会诊才把你救回来。”韩信继续道：“两天后就要拔营出兵，我本来以为要把你先放在彭城养伤的，但张军师将一部车碾匀给你要我带上你同行…说等你醒来有很多事要问你。”

“那…刘娉…我是说大小姐呢？”凌展虽然挂念秦晓遇的境况，但睁开眼睛没见到她多少还有些失落。

“见你脱离危险，她就回楚营了。”韩信回答道：“现在应该在安阳。”

“还在安阳…”凌展低头思索道。

“没错，据说上将军宋义徘徊不动，与项羽数次冲突。”韩信道：“而这两天沛公已突破两队秦军，伤亡甚小但粮草一直以来都是硬伤，因此今天午时以后怀王会派人来这前线抚恤。”

“抚恤？呵呵，这是做给项羽看得吧。”凌展苦笑道。

“你身体未愈，我带人去接待就好。我已通知了张军师，一会他可能会来找你。”韩信嘱咐几句就出去了，正遇上风风火火的戚妍闯进帐来，两人撞个满怀韩信赶紧施礼谢罪。

“少爷！”戚妍坐在他床前：“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

“咳咳，”凌展见了她先是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听韩大哥说的，是谁把你打伤的？”戚妍拿出一些包裹：“这些是你以前留给我的伤药，都是少主给你的。韩大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