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情敌 (1/2)

彭城又名逐鹿，今徐州一带。凌展对这个地方的敏感更多是来源于许文明考察出土的那几个物件。只是如今的彭城既没有新都落定的欢庆，也没有迎王入城的热烈，铺天盖地的白色孝带挽联奠定了悲壮的色彩基调。

武信侯项梁的牌位端正鲜明得设立于军机处大堂，过往军士无不白衣加身披麻戴孝。

凌展心中明了：王者迁都，姑且算是连滚带爬得逃过来吧。项羽守孝竟未出城迎接，只派了季布一人率众前往，不仅不摘孝不欢迎，连排场都盖不过灵台的一隅。本就心怀嫌隙的怀王必然会在巨鹿之战摆他一道啊！

凌展初次见到项羽的时候，他彷如无人不顾一切得将虞莨拥进怀里，丝毫没有关注其他一切。项羽和虞姬果然是官配，凌展想，他似乎已经感受到秦晓遇那咬牙切齿的妒火。

而再次见到项羽的时候已经是在进入彭城后的第五天。定陶一战损失惨重，整个起义军老弱病残全部算在内不足六万人。有时候凌展想，漂亮的女人也许会成为祸水，但痴情又倔强并且略带点小聪明的女人只怕要更容易拖后腿——比如秦晓遇。也许她是为了陷害刘邦也许她是为了铲除异己，但结果确实是损失了龙且手下近六千人马。他顿感好气又好笑，这口口声声说要助心爱之人夺取江山的女子到底在算什么糊涂账。

这是楚军前所未有的一次集训，将台之上的项羽一如往日威风英武，只是眉宇间的悲愤之情，连日来的疲疾之意使他褪去了些许少年轻狂的棱角，更加内敛而坚毅。也许秦晓遇有句话说得对，项梁不死，项羽无法真正成长吧。一番慷慨陈词鼓舞人心的训话过后，整个队伍沸腾了起来。连凌展都不由自主得跟着心潮澎湃，自血液蔓延到四肢满满的都是正能量。置身其中亲眼见证着这一支军队在历史的推动下凝聚成长直到兴盛衰亡，其中包含了多少血泪化成泥，权谋焦作土。作为一个幸运的后人，他走进了充满油印墨香的历史课本亲近这些有血有肉的人物；作为一个不幸的后人，他不敢妄自改动又茫然无力自保，该何去何从。

凌展注意到项羽的身边依旧站了五个人，除了原帐下的五大将之季布英布龙且钟离昧（虞子期…）还多了一人，红巾青甲飒爽英姿，手持一把轻盈银枪。不是秦晓遇又是谁呢？

已有士兵窃窃私语，说项将军纳的妾以前看起来傻傻的，谁能想到竟有一身好武艺。马上步下以一当十，突围奇袭如入无人之境，这次救定陶夺彭城她可是首当其冲。

什么叫以前看起来傻傻的！骂谁傻呢，你妹！凌展心想。

“据说她是沛公的女儿呢？”旁边的士兵继续八卦着。

“哪个沛公啊？”

“还有哪个？就那个前不久被人家端了老窝跑到盱眙求救那个…”

“他呀！看他那个熊样，咱少将军还要跟他们攀亲家？”

“现在看来少将军有眼光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这夫人可是跟将军一个被窝子。她老爹要去打咸阳，明着去送死嘛！她连个屁都没放——”

“可不是呢，少将军现在完全当她是自己人，听说那个刘季一边假意打咸阳一边又突袭了盱眙。少将军暂未定罪但已将留守彭城一切与他相关的人都关押了起来，唯独没动她。”

“这不废话么，动了她谁给暖床啊！不过我倒觉得这个二夫人不简单呢——”

凌展听着两人插科打诨说些有的没的，觉得机会难得干脆凑上去一脚：“两位大哥，小弟我可是从盱眙捡回来一条命的。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刘季手下的猛将樊哙叫一个残忍凶悍啊——”

“呵，小兄弟”那个高个子的士兵故作神秘道：“是不是樊哙下的手还不知道呢。”

“此话何意？”凌展心头一凛。

“我可悄悄告诉你啊。”那人一看就是没心眼死得早的货，趴在凌展的耳边轻声道：“就在盱眙出事前不久，我们一队弟兄跟着二夫人押回了一个人呢。”

“押回？”

“我一个兄弟那天当班，十个人趁夜跟着二夫人带回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头上套着麻袋，看不见脸，得被二夫人偷偷摸摸关在一处牢房里。最蹊跷的是，连我兄弟在内十个人第二天就凭空失踪了。”

“大哥你怀疑这个人是？”凌展心头乱跳，不由自主得拔高了声音。

“你小声点，我跟你说啊，我那兄弟有认人过目不忘的本领，当时他就跟我说那人看身形很像刘季部下第一猛将。当时我也没在意，后来这不是没过多久盱眙出事了，你看你们不也都觉得是樊哙干的？”

“啊？那项少主和刘季怎么说？”

“刘季当然不承认啊，他领着三千人在咸阳城外打得一半都不剩了。但最要命的是他交不成樊哙，只说运粮路上就失踪了。少主将信将疑又不能一棒子打死，眼下咸阳未果刘季损兵折将，邯郸遭困赵歇退守巨鹿。这不？少主召回了刘季一为查明真相，二为商议后计。”

“少主还信任刘季？”凌展嘴上这样问，眉头略有舒缓。

“这些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高个子士兵撇撇嘴：“要我说，咱们就是混吃等饭玩枪卖命的，他们这些当头儿的自有自的斗法。”

训话结束，各营重新整编。唯独凌展一人像个被遗弃的孤儿一样留在原地。难道没有我的名册？他上前拽住主簿官问个究竟。

“凌展——”龙且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