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心知肚明,无需言明 (1/1)

沈嗅薇刚推门进屋，“公主”就朝她猛扑而来，又吠又舔，格外腻人。她哪里还有精力逗狗，揉揉公主的头转身钻进洗手间，水声中模模糊糊听得表姐与妈妈寒暄。待她出来时，表姐已离开，她拐进自己的小屋，倒头就睡。待昏昏沉沉睁眼时，已是第二日中午，从厨房飘来的气味让沈嗅薇闻到了盛餐的气势。

趿履至餐厅，果然琳琅满桌，皆是她最爱菜式，尤其那秋葵，整齐划一地躺在白色磁碟里，青翠可爱。当季秋葵趁新采摘，清洗之后整根在沸水里煮软捞出，拌少许盐、几滴黄酒，皮软子脆，口感独特。

沈嗅薇探头看厨房，刀切声嘈嘈，水蒸气抬锅盖声叩叩——正是好时机，她捻起一根秋葵送入口中还未嚼，妈妈已在身旁教训：“这么大人了，还偷吃！”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吃！”被当场抓获完全无愧色，抓着妈妈的手臂撒娇，“这一大桌的好菜，真的都是我妈妈做的吗？”

“我手没废怎么不能做。”

“我妈妈太能干了！”

“滚！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损我啊！”

以前，妈妈是不会做饭的。爸爸健在，沈嗅薇还在家里住的时，爸爸才是主厨，他亲自料理妻女一日三餐，厨艺令人惊艳，连虱目鱼都懂得做！他主厨，沈嗅薇负责餐后收拾，清洗碗筷和清理厨余。妈妈则端坐着客厅泡茶、剥桔，看电视。爸爸连苹果都不让她削的，因为怕她不小心割着手……

连她这做女儿的都觉得他太夸张：“老沈，只是削个苹果而已，你不要这么紧张。”

“你不懂，你妈妈可是豌豆公主哦。”

“呃……好肉麻。”

爸爸笑而不语。

其实爸爸生病那会儿，她已经学会怎么做饭了，虽然不似爸爸那样“精于庖厨”得过份，但精切细调的模样颇得爸爸几分真传。也因爸爸的宠护，妈妈是“千金小姐”柔弱印象在她心中可算是根深蒂固。

爸爸走了后，妈妈还是住原来的公寓，外公几度想接她回去，妈妈不肯。当年她没经外公同意，从家里偷了户口和爸爸领证，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昏过去，嚷嚷要登报和妈妈断绝关系，爸爸生病急缺医药费，妈妈回去求外公，反被赶出家门，这才彻底断了联系。这几年，外公老了，想女儿了，想接唯一的女儿回家，反是妈妈不愿意了。

沈嗅薇抓起一根玉米正咬，“公主”立刻跃上椅，整个脑袋靠过来蹭她胳膊，影响她进食。

“你想吃啊，不给。要不你说个笑话来听听啊。”

“公主”呜咽一声跳下椅子，屁股扭扭进厨房撒娇，不一会儿便叼了根更大的玉米出来，一脸得意。

“嘿，这贼狗！”

“你都这么大了，还和狗置气？”

“我……”沈嗅薇不吭气了。

妈妈将一热气腾腾的炖盅放在她面前，她中午戴着眼镜在厨房里捧着一陶瓮，又是滴麻油，又是拿镊子剔除羽毛的，折腾了一上午才弄了这盅冰糖燕窝。

沈嗅薇一见就捏鼻子皱眉。

让她喝一碗燕子的唾沫，她有心理阴影。

妈妈严厉：“快喝了。对气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