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毒药 (2/2)

瀚木操着颇为流利的大昭国语说道：“六殿下竟然亲自来访，看来你的父皇现在十分信任你。”

慕容峰笑道：“百胜将军依然威风赫赫，你的到来倒是令我父皇十分头疼呢。”

“呵呵，”瀚木笑起来：“他头疼不头疼我管不着，只要你不头疼就好。”他拿出一张地图递到慕容峰眼前：“当初替你诬陷四殿下通敌叛国，那时候允诺的报酬，现在应该兑现了吧？”

慕容峰扫一眼地图，笑容里微带了些凉意：“我怎么记得当初允诺的早都兑现了？拿走大昭国近两成的土地，还来兑现什么？”

“哈哈，记性倒是好得很。”瀚木笑着随手将地图放在一边，直接说道：“我这次来，目的是边境上从大善城到英坎城的十三座城池，你若能让皇帝答允，我自会力保你当上太子。”

慕容峰蓦地抬眼，却又略略皱眉：“除非你立即让我当上皇帝，否则即便杀了我，我也改变不了父皇的意思。”

“我要是能立即让你当上皇帝，我干脆直接把大昭国变成南华国的属地好了。”瀚木轻哼：“实话实说，若不是南华国现在还不足以一举灭你大昭国，你以为我还会坐在这里跟你商量？”

慕容峰眼神一狠，却也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一时没有说话。

瀚木倒是认真地看了看他，突然又笑起来：“你现在，是不是有些想念你的四哥？”他陷入回忆般地感叹：“那是个真正难应付的对手呢。若有他在，恐怕我南华国早已沦为大昭国的属地了。你们皇帝真是天下最大的傻子。”

慕容峰幽暗的眼中闪现着敌意，然而他很快收敛了神色，又是一脸笑意的样子，仿佛刚才的话他完全没有在意：“最多四城，否则我无法交代。”

瀚木冷哼：“十三城被你减为四城，你当我是叫花子要饭随便打发吗？”

“这是我父皇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你若实在不肯，只有开战。”慕容峰无奈地说道：“三年前失去了两成领地，如今，我父皇是宁可两败俱伤鱼死网破也不会再做让步的。”

瀚木眯着眼睛思索，原本十三城也不过是个数字，目的就是为了讨价还价，而今四城却又太少了些——“五个城，要其中最大的五个城。”

慕容峰装作为难的样子看着瀚木，最终在瀚木的盯视中低下了头，无奈地答应：“好吧，多了一个城，父皇大概能同意吧。”

瀚木满意地点头，又问：“明日入宫，是谁负责司译？”

慕容峰一笑：“你那个难应付的对手。”

“什么？”瀚木有些吃惊：“你们皇帝不是根本不召见他了么？”

慕容峰还未回答，瀚木又大笑起来：“你们朝中无人竟已到了这个地步么？哈哈哈！”

慕容峰终于有些恼了：“你大可一直说南华古语，尽可随意刁难，反正没有人听得懂你的要求，何来谈判！”

瀚木笑得更厉害：“谁说我要谈判了？咱们刚才不都谈好了？明日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他拍拍慕容峰的肩：“年轻人，对我放尊重一点，你以后的前程可都决定在我的手里呢。”他拿过两份割地盟书递给慕容峰：“按手印罢，一旦盟约缔结，我一定会鼎力相助，决不食言。”

慕容峰仿佛并不相信地笑了笑：“割地是能立即看到的成果，而我如何确定你一定会支持我做太子？”

瀚木指着盟书的最下方落款处敲了敲：“看看这里，如果我不支持你当上太子，这份盟书于我而言，就是一张废纸。即便明天与你父皇签订盟约，可我知道，现在能调动边境兵马的人，是你。若你不发令，那五个城池的守卫顽固抵抗，对我南华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慕容峰仔细看过去，终于放下心来，亲自填好两份盟书上割让的城池名称和数量，缓慢而慎重地按下了手印。瀚木有些鄙薄地看着他，随后也按下手印，两人各执一份盟书为凭。

屋顶上，封平已经暗暗躲了很久。他从瓦片缝隙里清楚地看到，那盟书的最后，慕容峰按手印的位置，落款是：大昭国太子慕容峰。

封平轻轻盖好瓦片，悄悄跃下屋顶，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