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谎话什么的，说一辈子也成不了真 (2/3)

还有孤独与疑惑。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明明我没做错什么，在正确的基础上，我又忽略了什么？做正确的事情，说真实的话语为什么会遭到伤害?

果然啊……这种正确，无非是建立在自己的基础上，无非是建立在泛人类共和国的法律的基础上，无非是建立在理智和逻辑的基础上的。

然而，舰娘们的主观感受……

是的，我没错，这点毫无疑问。但我伤害了舰娘们，这点也毫无疑问。只是自顾自的正确，而不顾给他人带来的痛苦，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正确？”

血液的流失已经让虚弱的身体无法继续维持思考了，逻辑性即将被放弃，直到一阵暖流涌入了他的伤口，重新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活力。

“你……”

他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看到了列克正用手捂着他的伤口，治疗术发出的微光重新点亮了他的生命。

“抱歉……”

林登万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挤出了这两个字。

而列克星敦却摇了摇头，抽了一下鼻子，似乎是才哭过。

“我……对不起……本来不想这样的。也许过去的一切对于你来说只是娱乐，对于你来说只是玩玩而已，但对我来说，一切幸福甜蜜都是真实的。没有你我是无法感受到这一切的甜蜜与喜悦的，哪怕那些都是你的消遣与欺骗。

谢谢你带给我的回忆，哪怕你没有付出任何真情。其实仔细想想，我并不恨你，我只是有气无处撒而已。”

“抱歉……”

林登万的油嘴滑舌，尖牙利齿不见了，他现在词汇量贫乏的可怕，除了“抱歉”这两个字就再也挤不出新词了。

“还有，你刚才不会躲开吗？你可以躲开的吧！明明可以躲开的吧！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你是我的太太啊，不出点血，你怎么消气呢。”

“笨蛋！你……你难道就不能骗骗我和其它姐妹吗！？难道就不能说你是一直在真心对待我们的吗！？难道就不能说你真的对我动过真情！？非要把血淋林的事实和你的丑恶摆在我们面前！？非要挨这一刀！谎话什么的，说一辈子，说到我死不就成真话了吗！？”

这是关系到存在与本质的问题，是关于她们过去到底在为什么付出的问题，一提到这些，睿智的列克都有些歇斯底里。

林登万的宣言，在泰坦妮娅、帕蒂、王远面前的理直气壮与拒不认错她都听说了。也正是那段非常“混账”的话才让列克，这位对林登万感情最深的舰娘感受到了背叛与欺骗，也让她拿起了柴刀。

果然，有些逼不能乱装，捅了篓子也就算了，但搞不好自己还会被捅。

“抱歉……既然承认你们的人格，承认你们的未来，我就无法再欺骗你们了。更不想满口谎言的和你们相处。

我不愿意玩弄任何‘人’。现在，你们是‘人’，和我同样高贵，同样有自我意识的人。意识到这点，我就决定认真的对待你们了，哪怕……哪怕是这样的结果。

谎言总有戳穿的一天，积雪筑成的城堡无论有多坚固，总会在太阳下融化的。以谎言为基础的关系迟早会烟消云散。恨我也好，重新开始也好，死在这里也好，但我还是决定要说出实话，从此永远真诚的对待你们。”

林登万忍着剧痛说出了上面一番长篇大论，虽然“治愈术”可以治疗伤口，但疼痛却暂时不会消除。这番发自肺腑的话，也让他痛彻肺腑。

不过并非没效果，列克太太有些出神，只是含着泪花看着林登万，半响没说话。

“那……过去的事情……”

舰娘们要的就是一个态度，不继续欺骗。真诚相待固然好，那么至少给姐妹们道个歉，服个软啊。对于女人来说，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有理没理的问题，而是理大还是她们大的问题。不过很可惜，林登万从来不会为自己有理的事情而道歉。

舰娘们不是人，是算法，是程序，所以林登万可以毫无真情的玩弄她们。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

舰娘们现在是人，不再是算法，程序，所以林登万要真诚的对待她们，平等的对待她们。这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

所以林登万在未来会照顾她们，爱护她们，但林登万不会为过去的事情道歉，更不会为了掩饰过去而欺骗。

这就是林登万的逻辑，有人情，讲原则，但原则以外的温柔免谈。看起来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林登万实际上是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不过现在，他已经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想法了。

“虽然很难，但我还是得说：对不起……哪怕这个对不起是冤枉的。”

“有进步……但后面那句是多余的。”

“嗯……我只是想说，我之前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也许应该多考虑下别人的感受。”

“你知道就好。”

列克勉强的笑了笑，虽然她的心情依旧混乱，但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后两人间又冷场了。

他们就听了半分钟林地里的风声和虫鸣，最后还是林登万打破了沉默。

“你……你以后准备……”

“和以前一样，照看小尼禄。其它的不知道。”

星光下，林登万能看到列克脸上的泪痕，眼泪依然不住的流着。看着女人这样心碎憔悴，林登万突然也开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