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战争之残 回忆之森（下） (1/3)

“只是在市里头闲逛，路过这里的时候感受到了一个熟人，就进来看看。”

他走到史蒂夫的旁边，双手插兜，顺着史蒂夫的眼睛向里面看去，“他们在做什么？”

“一些军人退伍之后，无法适应平凡的生活，这时候就需要一些专门的人事来帮他们舒缓战争带来的时刻警惕的生活，帮助他们融入普通的社会。”

史蒂夫转过头来看着江楚歌，“大概对于你来说很难想象吧，一个人竟然会因为无法适应和平的生活而崩溃。”

“是啊，”江楚歌头也没回地答道，“原来这个世界的人会这么脆弱。”

“你……”听见江楚歌侮辱军人，史蒂夫猛然转头，却发现少年正好抬头和他对望，看着少年明暗难言的眼神，史蒂夫忽然愣了愣，他过了一会，才缓缓地开口道，“你们的世界里也有战争吗？”

“战争，争斗，杀人，放火，我们那个世界的残酷，这个和平的社会根本想象不到，”江楚歌淡淡地答道。

“所以你也是战场上的一员吗？”

“在你们的社会，士兵至少是自己愿意踏上那些战场，而我们却是被逼到死胡同的一群孤狼，除了面对共同的敌人，我们还要彼此厮杀。”

“谁也无法相信的战场吗？”史蒂夫神色也是一黯，他是一个士兵，他当然知道一个战争如果没有可以背靠背的队友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那么你们怎么才能够抽身呢？”沉默了一会，史蒂夫开口问道。

“这才是我们最可悲的地方，”江楚歌哂笑了一声，“你们都有退伍的时候，而我们……”

“大概战场才是我们最后的坟墓吧。”

少年的话里带着莫名的感染力，而曾经一直作战在战争的最前线的史蒂夫对于这句话又是感触最深的一个，所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个少年。

他知道这个少年的话发自内心，一个人可以撒谎，但是他的眼神却无法瞒过自己，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这时候，讨论会结束，一个一个的退伍军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江楚歌和史蒂夫默默地退开，将过道的位子让给这些退伍军人。他们有些只是遭受着精神的折磨，有些却是在战争中受到了摧残，连身体都受到了伤害。

可是不管他们到底有多么的残疾，这些为国献身的人总是会让人敬佩。

站在主持位子的黑人一个一个送着那些人走出了退伍军人管理局，他笑着安慰着离座的人们。直到最后一个拉开房门从管理局走出去之后，他才回过头来看着史蒂夫.罗杰斯说道，“瞧瞧谁来了，跑步男。”

史蒂夫笑着和黑人握了握手，转过头去介绍江楚歌道，“这是江，我的，同事。”

“这是山姆.威尔逊，在va工作。”

山姆将手伸过去和江楚歌握了握手，转过头来笑着对史蒂夫说道。“能和你走在一块的一定也不是普通人，说说看，他又是哪里来的超级英雄？”

“真要我说？”

“真要你说。”

“好吧，记得纽约之战里面那个神出鬼没的黄皮肤少年吗？”

“就是……”山姆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江楚歌，史蒂夫点了点头，前者立即再次伸手抓住江楚歌的手，不过这次换成了双手。

“你拯救了世界。”

江楚歌被这国家主席一样的握手方式搞得有些别扭，不过别人这么热情，他倒是不好意思抽手离开，只能够汕汕地笑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山姆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太过热情，于是笑着收了手。

“什么风将你们俩吹到这里来了？”

“四处逛逛，想起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你。”

“那你觉得如何？”

“刚好看见了最后。挺沉重的。”史蒂夫诚恳地说。

“我们每个人背负着很多的悔恨，遗憾，很难不沉重。”山姆说道。

“你失去了谁吗？”史蒂夫看着山姆的表情，低声问道。

“我的搭档，莱利，”山姆的声音也沉重了起来。“那是一次空降救援行动，就像我们先前做的那几千次一样，直到一枚火箭弹将他从天空轰了下来，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好像我只能够在那里看着一样。”

“对不起。”史蒂夫说道。

山姆偏过头去，却看见江楚歌同样的沉默不言。

“江，你也失去过什么谁吗？”

江楚歌微微偏过头，并没有答话。

山姆沉默了一下，他似乎能够感受到江楚歌的内心，于是安慰道：

“无论我们失去的是谁，我相信，他们在天堂，都会看着我们，祝福我们……”

“我失去了我的双亲，我的朋友，我的邻居，照顾我的婶婶……”这个时候，江楚歌忽然开口说道，“然后我被拽进了一场永无止境的战场之中，我不相信天堂，也不相信死后会有幸福。最初的最初，我只想着报仇，可是仇报了之后，我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仇恨是永无止境的，一环套着一环，所以仅仅是报仇，你终究只是一个别人的傀儡。所以现在，我并不想报仇，我想要变强，强到可以改变天意。”

江楚歌自顾自地说着，却感觉到旁边的人都停住了话头，他偏过头，看着史蒂夫.罗杰斯和山姆.威尔逊神色错愕地看着自己。

他也是愣了愣，才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是多么夸张的话。

“不好意思，刚才一激动，说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