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名册,在我爸妈那一辈里并没有女孩儿降生。但是在那之后,有了我和白薇。所以我和白薇并非千树的孩子,对吗?”我拉了拉迟霄。
抬头凝望着他的背影:“你之所以将我的名册收走,是不是怕我发现堂婶的事?还是你不想我知道我妈的秘密?”
一开始,堂伯绑架了我爸妈,威胁我替他进山找出蛇柩的位置。脱困之后,我跟着我妈回到了家里,那时候我曾经问过我妈——
他们明知道白家族女的命运,也知道我降生之后就被人村里的人决定了去献祭蛇柩。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回到圣蛇村?
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放弃我吗?
但当时我妈告诉我,她也没有办法,她是迫不得已。
然而那天晚上,我睡着了以后,我妈和迟霄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因此当天晚上我爸妈就离开了家里。
迟霄那么确信,我爸妈还存活于世。他承诺我一家团聚,那么也就是说迟霄一直知道他们的动向。
但圣蛇村的媳妇没有生育能力,千树所生的孩子也都是男孩。
那么我和白薇真的是各自的母亲生下来的女孩儿吗?为什么我爸和堂伯可以娶有生育能力的妻子,还那么巧都是女孩儿?
我找到圣蛇村的名册,迟霄一直心里清楚,在我去天桥找许先生时,也是他在旁看着我去的,当时他只是出言阻止,却还是任由我去了。
为什么在那天我抄下那些媳妇的地址,迟霄却直接将名册收走了?
“白沁。”迟霄回过头,那张脸色淡如雪,又平静又冷漠,不自觉让人心生畏惧和寒意:“人能够糊涂地活着其实是一种福气。你的父母并不是那般不堪的父母,他们有自己的使命和要完成的事。”
迟霄手背在了后面,只留给了我玉雕似的冷漠。
白光一闪,他人就不见了。
而我的指间有凉意,我恍惚了一会儿,低头一看,是那枚蛇柩。迟霄离开了,却把戒指留给了我。大概是希望我出事的时候,他能够通过戒指随时感知,及时出现。
迟霄整天这样到处跑,他都不需要休息吗?
我怔怔望向迟霄的离去的地方出了一会儿神,慢慢按着胸口喘匀了气。
现在已经快是入夏的天气了,太阳宛如黄灿灿的一团绒,挂在树梢顶端,洒下一地温暖的日光。
可那些阳光照在身上,我却不觉得暖,心里的恐惧浸泡在寒意里,一直不上不下地悬着。
也许我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蛇柩下的那一盘大棋中的其中一步。
虽然我不甘心,但是我对于整局棋来说,虽然关键,可是依旧渺小。没人会去在意一枚棋子的想法,但我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无法接受我的出生从头至尾都是一个骗局,我的人生一直在被人利用和操控。
我和棋子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我坐在初夏的院子里头,忽然有些懊悔我不该一时冲动那样质问迟霄。
如果我的话没有说出口,那么在迟霄承诺我一切的发生时,就离开了向荣镇见到了我的爸妈,我们一家人还能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一起好好生活。
但是现在话说出了口,无心也好,有意也罢,我只知道自己心里确实心存芥蒂。
不一会儿,薛神婆从屋里走了出来,她身上背着一个大布兜,虽然人还在咳嗽,但是明显要往外去。
我肩膀上的疼痛好了许多,连忙站起身来去扶她:“你要出去吗?”
薛神婆拍了拍我的手背,缓声道:“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中午你自己随便吃点,不用等我了。”
我偷偷瞥了一眼她的布兜,里面似乎装着不少冥币香灰,但薛神婆还是侧着身子,我不能看到更多,应该说是她不想让我看到。
现在一直倡导科学文明,虽然村里比不上外面,但是渐渐地也没那么多人来问灵,能找到薛神婆这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我思考了一会儿,得出了结论:“你是不是要去一趟王婆家里?”
王婆自从麦小春回来之后,她剩下唯一的心病就是他们老王家能不能有个孩子后继香灯。
之前问灵的时候,王婆看见鸡蛋里孵出了小鸡,以为是个好兆头,因此她还没听薛神婆讲话就兴高采烈地拉着麦小春离开了。
而蛇是在她走后从小鸡的肚子里钻了出来,所以她不知道问灵真正的结果。
“大家好歹相识一场,当年麦小春嫁给王泰安,若不是我一时心软,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明知道麦小春命中无子,也明知道王婆最看重什么,却还是撮合了他们。”薛神婆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等气息渐渐平复,她又摸了摸我的头发,像是在安慰我道:“你不用担心,蛇柩不会对我下手,当年的事……”
薛神婆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又咳嗽起来。她像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也就没再说下去。
我拿起一旁的水杯递给她,实在是肺结核无药可医,除了能让人好过一点,还能怎么办呢?我心里也无可奈何。
薛神婆喝了水,接着说道:“我得了这要命的病,也没几天可以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我为自己积点福。”
她又拉过我的手,语重心长道:“你体内的双蛇既然已经锁了骨,这件事你就别再跟我掺和了。”
“白沁,我有一个老朋友,她一辈子与蛇为伍,深知蛇的习性和脾气,或许她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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