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算命的疯子 (1/2)

“是啊，哪一位？或者正因没有，天下人才流离颠沛，就连大唐的太子妃，竟也沦落到我紫袖的马上。”

独孤紫袖淡淡说道，声音中散发着一种砭人肌骨的寒气，连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

太子妃被她这飘渺的话语逻辑，激得顿时有些语塞，面色一沉不再说话。

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既然这独孤紫袖是西陵世候独孤修德的女儿，即便自小离家，那也是官宦权贵之后。

这种身份的女子，自应明白君君臣臣的道理。为何这女子说起话来，锋芒毕露直指朝廷？

太子妃这么想着，忽而一眼扫到前面李沐的身影，不由眼光又是一跳。

这个李沐，不也是穆国公府的二公子么？不是一样对太子、对自己殊无半分敬畏之意……

这些人，如何都这般古怪刁钻？对于自己而言，眼前对这些人的利用，到底最终会导致一个怎样的后果？

山路起伏坡度越来越缓，天色已是渐渐近正午时分。

林木掩映中，灿烂的阳光在林下洒下斑驳的光影，将这一片山林小路衬得更加变幻凶险。

当然，凶险，是来自每一个人心中的感觉。

即将走出深密高大的山麓，虽然众人心里都明白，这一大片秦岭地带，要说被完全严密包围起来是不可能的。

最起码，在河东王力量目前正忙着镇守京城稳定的时候，是没有过多的力量管制这一大片层层叠叠的山脉。

但是毕竟逃亡的太子，是河东王的心腹大患。河东王的线报力量必然会对每一处关口道路的盘查警惕，以及多种应急的措施，都一定会是步步到位的。

因此越临近出山，众人心底就越加警惕。暗暗调整自己的气息，将自己的战力调整到最佳的状态，随时准备拼死突围。

山路坎坷，青草湿滑。

李沐骑在马上，与老豌豆并排走在前面，审视着前面的道路，一直没有说话。

这几日，在老豌豆、赤鹤与克兰，乃至太子妃等人零碎言语的交流中，李沐对于这个大唐时空这山南西道一带的军事力量与背景，约略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知道山南西道的主要军事力量所在，是明州经略使陈固。

而这个陈固，与已经衰落的代北士族势力联系非常密切。可以说，没有代北势力的一力推荐，这陈固出身平常，是绝对没有可能做到明州经略使的位置上的。

从高祖李渊开始，为了打击逐步攀升的山东与江南士族，也是为了平衡几大士族集团势力，对于逐渐衰落的代北士族有一种拉拢安慰的意思。

因此代北势力安插在朝中的一些人，官位不断提升。明州经略使陈固，就是其中一个。但是正因为如此，这陈固对于代北势力的利益只怕就是格外看重。

代北势力一向谨慎，绝不会在朝廷不定的局面下做出明显的表态。在目前河东王当权，太子流亡的情形下，这个明州经略使的态度，只怕就会有点袖手旁观的意思。

这样虽说不能被太子势力笼络，但最起码也不会站在河东王这一边。

“报——”

走在最先前的京帮耳目，忽而从前方疾奔而来。

老豌豆脸色一沉道：“说！”

那京帮线报一头大汗，身上衣裳已经被汗水湿透，仿佛是才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淋淋。

“报——秋帮主，前面鹿坪一带有敌情！”

这线报忙忙向老豌豆回道，说着，看一眼老豌豆身旁的李沐，又道：“事有古怪，一个……”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字眼。

“一个什么？”老豌豆喝道。

那线报被老豌豆喝的身上一抖，忙道：“一个算命的疯子……抓了咱们的一个兄弟，在那里卜卦呢……”

算命的疯子？

老豌豆与李沐对视一眼，都只听过算命的瞎子，还第一次听说算命的疯子……

“什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老豌豆呵斥一声。

“秋帮主，项七是在我前面领命探路的，按规矩我跟在他后面……等我到了鹿坪，就见鹿坪左近那处哑泉边，项七被一人扣住……项七被那人抓住，竟是挣脱不开……”

这线报说着，舔一舔干涩的嘴唇，又接着说道：“因为出发前，帮主已然下令，不管别的线报什么情形，每一个人都不得为其他人现身。”

说到这里，见老豌豆点头，那线报忙又接着道：“小人不敢打草惊蛇，躲在草丛内察看他们的动静……便见那人拿着一捆草杆，对着项七说……说一定要给他算命……也没见他怎么算，就见往项七头上插满了草杆，对着项七鼓掌大笑……”

这线报越说，老豌豆越糊涂。

说的草杆之类的，他还能明白，应该是蓍草，占卜用的。可是蓍草是排列变幻的，不停地变换堆数。六爻后，卦象就出来了。

可是这线报所说的那人却把蓍草插在项七的头上，显然又不像是真正的占卜。至于看着项七鼓掌大笑，那就更是匪夷所思了……

“我去见见那人！”李沐忽而开口静静道。

他这么一说，老豌豆先是一怔，还没开口，便听赤鹤道：“我随公子一起去吧。”

李沐扫一眼赤鹤，淡淡一笑道：“不用。我自己更为方便。”说着，又向老豌豆道：“你带人先隐蔽起来。”

老豌豆略一顿，道：“好！”

他话音未落，李沐的身形竟然已从马上直直疾速掠过，眨眼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