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竟然无视 (1/2)

狄仁杰的意思很明白，知道李沐要将立场放在太子这边。如果河东王即位，太子要强行与之争夺，照如今两方水火不容的形势，太子远遁剑南道，必然借助西南的军事力量强行夺权。

这样一来，大唐天下即将沦入战乱之中，生灵涂炭，上层势力的争权夺势，最终武力屠戮的，将是无辜百姓。

但是河东王谋略才干，并不输给太子。如果河东王承继大统，未必不能励精图治，未必不能一手打造出一个太平盛世。

如果李沐基于家族仇恨，而去助太子，狄仁杰不敢否定。但是对于他自己而言，实在不想只是为一个政治投机的目的，搅扰起大唐的腥风血雨。

听狄仁杰慨然说完，李沐先是静静盯着他不语。

在李沐冷定的目光之下，狄仁杰翻腾不已的慷慨激情终于渐渐平定下来。但是，依旧倔强地看着李沐，透出一种无言的抗议。

李沐看着渐趋冷静的狄仁杰，静静开口道：“如果我一定要这么做呢？”

狄仁杰眼光一寒，身上的衣袍忽而在晨风中鼓动不已，一股暴涨的气息中透着一种凛凛的杀气。

与此同时，狄仁杰后退一步，身形一变，“铿——”的一声，已是佩剑出鞘，长剑闪着刺目的寒光直指李沐。

李沐眼光霎时一冷，看着指向自己面前的白刃，眼光依旧如千年寒冰般沉凝不动。

“李兄，一己之私挡不住天下大义，生死兄弟也不能罔顾生灵涂炭。你要报仇狄某为你两肋插刀，你若要挑起战乱，我狄仁杰……”

狄仁杰一字一句还没说完，便听到李沐冷冷道：“你狄仁杰要做什么？”

李沐这一声，语气中散发的冰冷杀气使得狄仁杰心中不由一抖，但是转而狄仁杰的眼光又恢复了那种坚定不移，大有威武不能屈之意。

暗暗咽下一口唾沫，狄仁杰一挺胸道：“我狄仁杰就只有这么做！”

一边说着，一手扬起自己身前的衣袍，而后剑身回头一扫，顿时潇洒利落地削下一片衣袍。

大约是心中激动，被削掉的这一片衣袍面积，有点忒大了点……

李沐不动声色握一握左腕，看着他若无其事道：“这是什么意思？”

狄仁杰霎时一阵晕眩。

这李兄，竟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割袍断义啊懂不懂……可怜自己这一片好好的衣袍啊……白白削掉一大片还换来这李兄懵懂一问。

“意思就是，兄弟就做到头了！”狄仁杰恨恨说道。

李沐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那又怎么样？”

狄仁杰一时无语，略一顿，才声音有些嘶哑地决然道：“不是兄弟，我或者会替无辜生灵除掉你这冷血枭雄！”

或者？

李沐忽而仰首呵呵一笑。

继而看向狄仁杰的眼光中，已是多了几分欣赏之意。这黑小子果真有些气骨。或许可以说，这少年心胸果真不同一般。

李沐微微眯起双眼，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十分享受地摇一摇头。眼前这狄仁杰，带给他一种十分难得的极致欣赏之意。

看着李沐忽而变化的含笑的眼神，狄仁杰忽而觉得，这李兄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就像是看一样令他极为满意的……东西……

李沐笑意一收，忽而正色道：“冷血枭雄？这词不错！”

不等狄仁杰怒目相视，李沐接着又道：“不如我们赌一赌如何？就赌河东王会很快就会以暴君手段苛政天下。”

暴君？

狄仁杰先是一怔，立刻疑惑道：“你说河东王会是暴君？你……有何凭证？”

李沐静静一笑，这狄仁杰到了现在还不明白，到了如今，太子势力在，必然要与河东王拼死争权。太子就是死，河东王以非常手段觊觎帝位，一旦帝权实力在握，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一件事，看住天下人的嘴巴，敢非议的必死无疑。必然是耳目遍地，严刑震慑天下民心。

另一件事，就是拿国力封住朝中大臣的口。国力提升从哪里来，要看国库的充盈。国库怎么才能在骤然间充盈，自然要是苛捐杂税，搜刮天下脂膏。

这两件事，放在武将失势，中央集权的宋代，或者还可以平安渡过这种动荡期。

但是大唐的体制是什么，武装力量割据，地方军政一体。民心一动，动摇的就是地方武装势力的利益。

加上士族门阀各股势力的利益交错，这么弄下去，帝权与地方之间的矛盾就会矛盾极速爆发。

为了稳定局势，当权的河东王必然不惜以血的代价压下任何一地的燃起的火苗。不可调解的矛盾利益之间，将会造成永无宁日的纷乱争斗。天下，依旧将是水深火热。

想到这里，李沐看着狄仁杰道：“你赌输了，就麻烦你重新站队，如何？”

狄仁杰心中不由一震，河东道的民情，游侠之中不是没有听闻。苛是苛了点，难道自己真会赌输？

这么想着，忽然一转念，看着李沐疑惑地缓缓道：“怪哉！莫名有些奇怪，总觉得你是一条会掀起狂风骤雨的潜渊之龙……与你在这里谈什么天下形势……想起来我们不过是一介微尘，你而今还在落魄之中，我也不过是毫无权势的小小游侠。说这些话，似乎大有些狂妄自大。”

李沐呵呵一笑，一拳击出，正击在身旁的大树上。

拳风到处，树皮木屑迸然四下飞溅，庞大的树冠被这一拳之力，摇荡出一阵飒飒劲风。

“是否狂妄自大，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