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我不是好人 (1/2)

见柳画儿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异样的神色，李沐先是一怔。

这个时空的男女大防，只怕太过麻烦。

即便替她换件衣服这样一点小事，在这里只怕会让这女人更加疯狂。

才要解开李香衣衫的手慢慢收了回来，李沐在她人中处又是一掐，但是依旧没什么反应。

看着李香苍白的面庞与干裂失色的嘴唇，略一沉吟。随手摘下车厢内悬挂的金丝梅花玉壶，将里面的水向李香脸上试着轻轻一泼。

李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李沐皱一皱眉，捏开她的嘴，向柳画儿道：“给她喂水！”

柳画儿此时的面色比及李香，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说开始她只是机械回话，毫无思路的话，此时她对李香满身的鲜血，显然已经自动脑补出无数惊险与恐怖的画面。

柳画儿颤抖着双手拿起玉壶，将壶口对准李香的嘴，看着壶中的水缓缓倾进到她的嘴里。

“好了!”

李沐估计着差不多，便向柳画儿命道。

接过玉壶，李沐手一扬，壶中剩余的水一下子就又全泼到李香的脸上。

随着柳画儿下意识轻轻“啊——”的一声，李香的睫毛在又抖动了片刻之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有点茫然，显然不清楚自己身在哪里，眼下又是个什么情况。

李沐掀开一点车窗的帷帘，看看外面的行人，放下帘子道：“醒过来了？”

李香转眼看到李沐，猛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坐起身，“啊——”的一声就要叫出口。

怎么会让她来这么一声惊叫？

李沐胳膊一晃，右手已经将她的嘴巴紧紧捂住，冷冷喝道：“你再疯叫，就别想再找到那个小丫头！”

李香身子一阵颤抖，接着便颓然松弛下来，全身无力地斜斜靠在车座上。

松开手，李沐盯着李香的眼睛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都知道些什么？”

原先在旷野之中，杀死那六人而不留活口，是因为李沐太清楚，黑道的人到了那六人的实战力量与经验，已经绝非一般身份。

像这六人这种身份的，逼问是没有用的。

这些人心里最清楚，即便回答了对手的问题而真能被对手放过，他们也会死在自己人手里，而且会死的更加难看、更加痛不欲生。

因此他才下手毫不留情，不给对手转圜的余地。

黑道……暗组织……他真是太熟悉不过。

只不过，这个时空的这些个黑道的有些运作，看起来觉得是那么脆弱与不堪一击。

或许，自己需要教训这些人，到底什么才是暗组织？！

李香泪流满面，抽泣了许久，才猛的一把不管不顾地揪住李沐的衣袖道：“公子是好人是不是？公子救我妹妹啊……我沈梨香甘愿做牛做马，服侍公子一辈子啊……”

沈梨香？

李沐眉头一皱道：“我不是好人！”

沈梨香一愣，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仿佛那就是一棵救命的稻草，急急道：“不——不——”

李沐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你听着，我不是好人！但是我要做的事情，还没人能挡得住！”

说着，他拂开这沈梨香的手，握一握左腕接着道：“你最好一五一十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沈梨香看看旁边的柳画儿，又泪汪汪的眼睛望一望李沐，缓缓从车座上滑下来，跪在李沐脚边道：“我说……我都说……”

她用有些茫然空洞的眼神盯着李沐，慢慢道：“妾身真名唤作沈梨香，家就住在长安里巧坊内，爹娘五年前先后去世，原本我与小妹都跟着哥哥度日……”

她擦擦眼泪，语气平静了很多，又道：“因妾身有几分姿色，无赖子弟多来纠缠。哥哥无奈之下加入了京帮……两年下来，倒真是能安稳度日。只是一年前，京帮与别帮冲突中，哥哥惨死……”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是止不住留下来，泣不成声道：“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哥哥也不会……哥哥死了，我姐妹又是日子难过。京帮一个老头领，也是哥哥原先的头领，派人照顾我们姊妹……那时只说过，帮里的规矩是施恩图报，若什么地方用得着我们的，我们必当出力报答……”

……

耐着性子等这沈梨香抽抽噎噎讲完，李沐不仅略略有些失望。

原以为这女人了解的内情会更多一点，没想到她一样是个局外人。

她之所以被京帮当做猎杀自己的诱饵，是因为京帮有恩于她，按照黑道的规矩，索取永远比付出多。

大约京帮还是怕她这样的弱女子事到临头，主意会有所反复，所以将她的小妹妹，这个唯一的亲人用来要挟她。

没想到京帮这些人反被鹤堂势力先伏杀，她这唯一的妹妹，竟在这一场惨烈的斗杀之中被掳走。

想到这里，李沐眉头又是微微一皱，一个小丫头，哭哭啼啼带着很是烦人，为什么鹤堂势力没将这小丫头一同斩杀？有任务在身的暗势力组织，掳走一个小女孩要做什么？

沈梨香说完，见李沐沉吟不语，忙忙连连叩头道：“公子……公子即便要我的命，妾身都给你……只求公子救出我妹妹……”

她一边叩头，满脸的泪水与满头虚汗，已经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是从水里才捞出来一样。

绝美的容颜上透着深深的绝望与极度祈求的神色，让人几乎感觉到，只要她的祈求稍一受到拒绝，精神就会在瞬间崩溃